王靴子

只写诗

夏夜

高温橙色预警,本市局部地区未来两天会迎来三十七度以上的高温天气。
天气越来越热了,暑假,变得名副其实。
看了一下节气,还有十来天即到立秋。酷热的夏天抓狂似的侵袭着它的魔爪可以触及的地方,仿佛一场最后的盛热狂欢,如火如荼的肆虐貌似猖狂不羁,实则如穷途末路的赌徒,挥霍着最后一丝狂热的欲望。
酷热凶狠,魔爪甚至染指黑夜,白天的一掷千金散发不尽心中的戾气,夜晚的浓黑竟也抵挡不住蓬勃稠密的热浪。
风扇依旧吱吱呀呀的摇晃着沉重的头颅,企图以一己之力抗争着什么,眼前燥热的空间硬是被撕裂开一条涌动着风浪的有限区域。
只是能力有限,四周的热浪似一条前仆后继的革命大军,一波一波的冲锋,由不得任何方式的反抗,争执到底,消灭掉所有胆敢有丝毫不满的声音。
夏夜,明明是一场彰显反抗与压制,骚动与平静之间的殊死搏斗。
树叶静止悄然无息,偶尔的一次摇动,也像一个被刑训逼供招架不住的犯人面临无尽逼迫发出的颤抖。
静,死一般的寂静。
黑,浓烈粘稠的黑。
喧燥不安的蝉,在浓黑的夏夜仿佛昏死过去,白昼的嘶鸣仿佛熬尽了所有的精气,相对于明烈慌实的白,深沉安寂的黑似乎更适合闭目养神。
只是,在这沉寂停滞的黑夜中,偶尔的几声蝉鸣,却如同一声声呓语,缥缈却实在,短促急剧的割裂昏昏欲睡的人们的耳膜。
于是,疲倦之极的人们猛的睁开眼睛,仿佛那几声凹凸曲折的声音不是由蝉所发出,而且自己的呓语。
做梦了吗?说梦话了?没人清楚真切的鸣叫在此刻如此模糊,竟然寻不到来源。
夏夜,夏夜,鸟儿在树枝玩着单腿立定,鸡找不到可以栖息的枝头,或者说,它们只有自己的鸡窝。狗四肢伏地,拥抱夜晚的地凉之气,虫子们有的在草丛间缓缓爬动,有的一头栽倒在土穴中酣睡如死。
人呢?人们都在干什么?
大多数人在睡觉,是的,大多数。
还有的呢?剩下的一部分在干嘛?
反正总有人睡不着,就像虫子一样,有的待在窝里闭目眼神,有的怅然若失的在草丛中扒拉着什么。
有多少种推测,就有多少种可能,就有多少种存在,多少种正在进行时,或者,完成时,将来时。
家中数日,少言寡语,越来越觉得黑夜是美好的时光,而美好的时光是用来发呆的。
白昼无所事事,漫长的时光了然无趣,而乏味的时光是用来睡觉的。
就像已经过去的,即将到来的,所有的政治思想教育课,所有的泛泛浮白之音,所有的浅薄对话,我都将昏昏睡去。
假设,过去的,可以重来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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